第十二章天煞双剑
曹足倒提着宝剑,肩头上流着鲜血,他的面色很难看,再看燕驭骧时,却无事地站在那儿。
“老二,你受伤啦?”
“不碍事,这小子剑法好快!”
他寒声说出,随拿出金创药敷在肩上,止住了血。
曹石道:“还能动手吗?”
曹足道:“大概不碍事!”
曹石“蓦”地抽出了宝剑,道:“我两兄弟只好一起上了!”
手中宝剑疾挑而起,直弃燕驭骧命门大穴!
这一招的杀着自是无与伦比,燕驭骧哪敢大意,手腕一翻,“叮”的一声把曹足荡开。
曹石涩声道:“上天下地!”
曹足应道:“无所不能!”
地下的曹石更是毫不怠慢地连出两剑,刚刚把所有空位都填得满满的。
天煞双剑果然名不虚传,尤其两人联手,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,滴水不进!
燕驭骧顿感压力增强,于是臂一掷,身子斜掠,一瞬间反手连挥三剑!
天煞双剑自出道以来,可说从来没有人在两兄弟手下走过二十招的,今天燕驭骧不但走过了二十多招,而且招招都争取主动。
敌我双方晃眼已过三十多招,情形依然如此,天煞双剑大感不耐,厉啸连声,凶猛杀招连番而出。
这一来,燕驭骧所受的压力骤然加紧,他陡然一声大喝,剑招弯曲而起,疾快地洒向曹氏兄弟!
这一招,正是他把天师紫府神功第一式“天师抚琴”,用到剑招上来,威力无与伦比。
曹氏兄弟一番暴弹而退。
两兄弟全是眉心中剑,手中长剑也摇摇欲坠!
曹石颤声道:“他……他天师教弟子……”
曹足道:“大哥,你没事吧?”
话刚说完!“噗嗵”一声,倒地而亡。
曹石忽然笑道:“好兄弟慢走……”
身子晃了两晃,亦自倒地不起。
燕驭骧长长嘘了口气,道:“两位安息吧!”
大步从那座石穴中走了。
老王他们虽然还没有死,可是看燕驭骧这么英勇,早已一溜烟似地跑光了!
燕驭骧欲走出那座石穴,但他转来转去就是出不去,原来老王等人怕他追杀,临行做了手脚。
另一边,胡老头和冬菊买了东西回去。过了很久,胡老头感到奇怪,问道:“春梅,你可知道姑爷去了何处吗?”
春梅道:“他只说到外面走走,不过我告诉他不要走左边那条路。”
胡老头顿足道:“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句话?”
“左边不是没出路吗?他若往左边走,我怕他一去不回来!”
“你越是这样嘱咐,他越起疑心,唉……”
“难道他真会逃走吗?”
“逃走那倒未必,我只怕他一旦走了出去,要回来只怕要迷途。”
春梅一听急道:“那……怎么办呢?”
“除了去找他之外别无他法,你们在这里等着,冬菊和我一道去!”
说完,胡老头带着冬菊出门而去。
两人沿着左边道路而行,他们一步一步前走,偶而也发现燕驭骧脚印,但到山边之时,脚印已经消失。
冬菊道:“他一定走上山去了!”
胡老头点头道:“他既到了这里,当然只有上山一途,不过山势这么大不知他往何处去了?”
冬菊道:“我们不妨各走一条路,不管有没有发现他,一个时辰之后都回到这里来会齐。”
胡老头道:“看来只有这样办了。”当下右边行去。
冬菊便向左边行去,所走的方向正是燕驭骧行去所在,偏巧她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,走了一会,便见满山乱石,哪像有人的样子。
她便走了回来,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,胡老头才走回来。
胡老头问道:“你回来多久了?”
冬菊胡应道:“刚到!”
在她心想胡老头又没跟自己后面,自己就是乱说,他也不知道,不但如此,她还反问了一句:“老头,找到人了没有?”
胡老头道:“找了整个山谷,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,你呢?”
冬菊忙道:“我也是一样,我看我们不如回去瞧瞧,说不定姑爷已回去了也未可知!”
胡老头叹道:“这是唯一的希望了!”
于是,两人又奔了回去。
到大厅一问,哪有燕驭骧人影,这时胡老头不禁也呆住了。
“怎么办?”春梅颤抖着声音道:“八成他是逃走了!”
胡老头挥挥手道:“假如他要逃走,他就不会用双极魔刃定情,再说,我也看得出来,他对郡主印象一直很好,根本用不着逃走!”
冬菊冷笑道:“这是你个人的看法,你看天色都快黑了,他如要回来,早就回来了,何用等到现在?”
春梅道:“现在争也没有用,还是等我请郡主出来商量才是!”
胡老头道:“这也是。”
春梅正要移步走近,忽见郡主走了出来。
郡主道:“你们的话我都听清楚了,胡老头,你看法不错。”
冬菊道:“不过眼下问题是,他究竟去了何处?”
郡主道:“你们瞧瞧,他会不会遇到别的事情?”
胡老头道:“也许有这种可能,不过咱们此地四面都与外界隔绝,仅有一条路亦甚秘密,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!”
郡主的脸色显得很难看,她沉吟了一会,道:“收拾点零用东西,我们出去!”
胡老头口道:“郡主……”
郡主挥手道:“不用多说了,我既已收了人家聘礼,那便是燕家的人了,他如有三长两短,叫我怎能心安,自然是找着了人再说别的事情。”
胡老头叹道:“郡主既作了这种决定,老奴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
四女很快收拾好行李,行李不大,但里面都是值钱东西,其他东西都放在一间秘室里了。
那时天色已晚,他们匆匆用了些东西,便沿着小径离开了这片桃林。
这时燕驭骧正被石道所困,他百般无耐,只好坐下来休息,心想:“我被困在此,郡主她们不知,或认为我已逃走,唉!这叫我如何向她们解释!”
他越想心中越急,坐不一会又站了起来,情急之下,举拳便朝四周乱劈。
一阵隆隆大响之声充耳响起,岩石乱飞,陡然在右面洞壁现出了一处洞穴,那洞穴不大,堪堪能容一人经过!
他走到洞口一站,洞边有轻轻风声刮起,知道前面必有通路,便举步前去。
不几步,便见右侧有光线,他大步奔了过去,原来竟是他初进洞之时的山洞。
他三步两步赶到洞口,抬头一望,但见星月在天,已是子夜时分了。
他喃喃地道:“想不到我在洞穴里面呆了一整夜,此时赶去,郡主他们怕不急死才怪!”
心念一闪,如飞奔去!
来到房子门口,但见房中一遍黑,他顿时一怔。
燕驭骧大声叫道:“胡老丈,胡老丈!”
声音透人房中,久久没有回应。
燕驭取忖道:“难道他们都去找我了?但房中却没有人留守!”
他这样一想,当下向房子里面走去。
房中一遍漆黑,他打燃了火摺子一照,却见喜堂只布置了一半,走到后面一望,一些鸡鸭都好生生地活着。
显然郡主他们都去找他了。
他大感惭愧,顺步走了回来,来到大厅,忽见灯光亮着,燕驭骧不由吃了一惊,暗想这里刚刚还没有人,我进去不久,谁便来过?
此时此地,他唯一可以想的自然就是胡老头他们回来了,一步跨出大厅,呼道:“郡主,在下在此!”
忽听一人冷声道:“你是谁?”
只听是一个男人口音,听口气,又绝对不是胡老头,燕驭骧一怔之下,不由反问道:“你是谁?”
那人呵呵一笑,燕驭骧见来人一身奇装异眼,绝不像中原人士打扮,那人身材高大,尤其长相凶恶,夜半看来更有一种慑人的威势。
那人冷冷地道:“我先问你,你为何反而问起我来了?”
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
“你能找到此地,我就找不着吗?”
“你不是中原人士吧?”
“不错!”
“你到这里干什么?”
“我问你话,你还没答复。”
“你到这里来时,可曾看到郡主?”
“这也是我所要问你之事!”
“你是否认识郡主?”
“这也是我所要问你之事!”
“你和郡主有什么关系?”
“这也是我要问你之事!”
燕驭骧问他三次,次次都被他挡了回来,更令人恼火的是,燕驭骧所要问的,便也是那人所要问的。
燕驭骧不禁有些光火了,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人道:“先说你的!”
燕驭骧抵不住他这种牛皮脾气,只得道:“在下燕驭骧便是!”
“你和郡主有什么关系?”
“郡主乃在下妻子!”
那人听得一怔,道:“罗雅多兰是你的妻子?”
那人摇了摇头,又哺前自语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,罗雅多兰怎会是你的妻子?”
燕驭骧朝大厅一指,故意道:“你来时没有看见吗?那喜堂便是我们成婚之后刚刚拆去的。”
原来喜堂还没布置就绪,但燕驭骧却偏说是成婚之后要拆去的样子,那人初来未察,果然完全相信。
那人脸上先有不信之色,其后慢慢转变成为一种杀机,他冷冷跨上一步,问道:“我问你,罗雅多兰现在何处?”
燕驭骧道:“你已连问我两个问题,若不答复我所问,休想从我嘴里知道片言只字!”
那人目光转了一转,道:“好吧,你问!”
他忽然又道:“你大概要问的还是老问题,我不妨先告诉你,我名叫蒙塔珍,乃是高昌人氏,我自幼与罗雅多兰有婚约,你知道否?”
燕驭骧哼道:“你说郡主自幼与你便有约,你有什么证据!”
蒙塔珍道:“我当然有证据!”
“证据何在?”
“便在我身上!”
“拿出来瞧瞧看!”
“你不配瞧!”
“你根本胡说八道,有什么证据?”
蒙塔珍冷冷地道:“有没有证据,你都管不着,我问你,郡主现在何处?”
燕驭骧把头一昂,道:“不知道!”
蒙塔珍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姓燕的,你究竟说不说?”
燕驭骧连声道:“不说,不说,任你把地问穿了底,燕某就是不说,你又怎么样?”
蒙塔珍冷然一笑,道:“我自有办法使你说出!”
说话声中“哈”地一掌劈了过来。
燕驭驭手臂一挥,亦自还了一掌。
两人这一掌乃是以攻对攻,以硬对硬,只听“轰”然一声,两人都晃了两晃。
蒙塔珍喘了一口气,道:“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两下子,但你该知道,不论怎样,郡主都是我的!”
说话声中,第二掌又劈了过来。
他前一掌所用的力道还不大,第二掌劈出的劲力可就大了许多,劲风呼啸而过,刮起阵阵黄沙飞扬!
燕驭骧不屑地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?也敢和我争郡主,告诉你,就是说上天去,郡主也是我的!”
手臂一弹,第二掌也劈了出去。
只听两声震天大响过后,两人都稳不住身形,一直向后退了五六步,方始稳住身子。
这一次两人都受伤不轻,两眼虽都瞪着对方,只是都在暗自运功调息。
四周寂静无声,微风吹过,阵阵花香透鼻而人,使人为之心旷神恰。
没有多久,燕驭骧终于缓缓地舒展了一下身子,他究竟是习过上乘内功之人,恢复得比较快。
蒙塔珍睹此情形,不由心中大急。
他心道:“姓燕的小子恢复得这么快,显见内功在我之上,等下如再动手,我便不能和他硬碰硬了。”
燕驭骧冷冰冰地道:“你的伤还没有恢复好吗?”
蒙塔珍道:“没有恢复好也是一样,我照样可以和你动手!”
燕驭骧笑道:“你别把大话说满,少时动手失败时,便要怨天尤人啦!”
蒙塔珍喝道:“住口!”
他的性子比较急,说过之后也不管伤势如何?便向燕驭骧恶狠狠地欺过去。
“你虽大不识好歹,我劝你还是放弃和我争郡主之念,说真的,我们已成过婚,你凭什么硬要拆散我们夫妻!”
“我和郡主早有婚约,你凭什么横刀夺爱?”
“阁下既然这样说,我俩只好再度一搏了!”
手掌一扬,掌劲自腕底穿了出去!
这一次蒙塔珍再也不和他以硬打硬了,当燕驭骧掌劲飘出之际,只见他庞大的身子微微向旁闪了一步。
燕驭骧笑道:“怕了吗?”
掌心推移,掌劲毫不放松地跟着追袭过去,掌势若雷,声威甚为惊人。
蒙塔珍连闪两闪,兀自闪不出燕驭骧的掌劲范围,他哼了一声,人已弹起半空,很快用了一个大圈。
燕驭骧只得将掌劲收回,停手不发。
当蒙塔珍绕到第二转时,只见他的双足一阵蹬踢,忽然,掌心如墨,呼地一声疾劈而下呢!
燕驭骧大惊道:“西域青血掌!”
豪塔珍得意地道:“你也知道青血掌!”
相传“青血掌”乃西域禅宗所创,不过禅宗乃当世高人,他创下这套武功之时,仅仅只用过一次。
那一次,因为武林有个大魔头“雪岭白猿”侯千石为祸武林,武林名门各派都制他不住,禅宗才出现。
燕驭骧想不到久已不在武林出现的青血掌会在自己面前出现,更使他料不到的是,蒙塔珍竟然会使青血掌。
当下心中也不敢怠慢,双臂奋然而起,接了蒙塔珍一掌。
豪塔珍虽有这种不世武学,只因火候不到,此刻只能施出五六成功力,燕驭骧双掌一抗,两人刚好斗了个平手之局。
但,因为蒙塔珍先前伤势未愈,所以双方一震之下,燕驭骧固是晃退了一步,蒙塔珍也不能在半空停身,斜斜落下地去!
燕驭骧寒声道:“你是禅宗什么人?”
蒙塔珍道:“你也知道我师父名头?”
燕驭骧惊道:“你是禅宗弟子,想不到……”
他本想说,想不到禅宗会教出这种弟子,可是自觉这话说出对禅宗大为不敬,所以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。
豪塔珍道:“想不到什么?”
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你别问了,总之,我们之事现在不能解决!”
“为什么现在不能解决?”
“因为你是禅宗弟子,我不想伤你!”
“你伤得了我吗?”
燕驭骧愤然道:“那么你就再试一试!”
蒙塔珍喝道:“当心了!”
手掌一伸,掌心如墨,挟着丝丝气劲击了过来。
要知他伤势未痊,这一强行运掌,真力便感有点不继,可是他为人天性倔强,硬是不管后果,劲力加大,猛推而出。
燕驭骧不屑道:“这是你自取其辱,那可怪我不得!”
单掌一抡,飓风如雷般击出,两股劲力一触,只见掌劲翻滚不止。
蒙塔珍只觉胸口一窒,一口呼吸接不上,胸腹一热,哇地喷出了一口血,向后退出七八步,跌坐在地上,久久爬不起来。
燕驭骧道:“得罪了!”
蒙塔珍恨道:“别高兴太早!”
“难不成阁下还有反败为胜之法?”
“今日不成,总有一日我要报这一掌之仇!”
“在下候着就是!”
他本想就此离去,忽又一想,此人究竟一向和我无冤无仇,若是因此伤重不治,岂不是害了他吗?
燕驭骧这样想,便从身上取出两颗药丸,用中食二指一弹,道:“张口吞下去,这对伤势将大有帮助!”
蒙塔珍却不领情,手臂一挥,恨道:“谁稀罕!”
燕驭骧呆了一呆,心想我已尽了心力,他既不领情,我亦无法,只得飞掠而去,转眼走得踪迹不见!
燕驭骧离开桃花林以后,他的目的自然在追寻罗雅多兰郡主等人,一直追到第二天,他仍然没有发现罗雅多兰等人踪迹。
他心中想道:“追罗雅多兰郡主固然重要,但是要到武当派去报信也很重要,我何不一面去武当报信,一面去追人?”
于是改道向南,直向武当而去。
大约晌午时分,他来到了一个小镇,肚子也有些饿了,便找了一家客店,挑了个靠窗座位,叫了些酒菜,准备吃喝。
忽听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而近响起,不久停在店门口,燕驭骧举目瞧去,只觉眼睛一亮,原来进来的是两个女子。
一看那两个女子的打扮就可以明白,其中必是一主一婢,那婢子年龄较小,但却生得十分乖巧。
那主人长得十分美丽,年纪也不甚大,娇美之中透出几分天真之态,使人见了,当真有种喜爱之感。
只听那婢子道:“小姐,随便用点东西算了,我们还得赶路呢!”
那小姐道:“说得也是!”
不要瞧她年纪甚小,在外面经验倒蛮丰富,点东叫西,无不中意。
燕驭骧的酒菜先送了上来,他喝了两杯,只听那婢女悄声道:“小姐,那贱人当真会朝这条路上来吗?”
那小姐道:“你担什么心?还怕她飞上天去了不成?”
只听那婢女又道:“不是婢子担什么心,而是那贱人太过奸猾,加之她眼线又多,只怕她已经往别的路上走了!”
那小姐摇摇头,道:“不会的,看她的模样,好像是到武当去的!”
燕驭骧心中又是一动,心想她俩说的“那贱人”究竟是谁?
燕驭骧又喝了两杯酒,暗忖不管怎样,“那贱人”既要上武当去,行程应该和我相近,我得跟去瞧瞧。
他慢慢吃着,旋见那小姐和那婢子已会过了账,起身离去。
燕驭骧也不怠慢,跟着走了出去。
他把距离保持得很好,总若即若离地保持在十丈远近。
也不知走了多少路,太阳慢慢西沉的时候,二女才隐在一处山林之中。
燕驭聘另外找了个隐秘之处,两眼望着来路,这时太阳已经落山,大地已罩上了一层暮色。
燕驭骧心想:“人怎么还没有来呢?”
思忖未落,只听一阵隆隆车声从前面前面来路响起,不久,车子慢慢驶了过来。
那是一辆普通车子,赶车的人却人眼甚熟,他正是天帝属下金衫白级使者王刚,燕驭骧一见,不由吃了一惊。
他想以王刚的身份,今日居然扮作了赶车之人,那么车上的人身份如何,那是不言而可知了。
他这时不禁有些替那两个女子担心,因为他知道王刚的武功不弱,再加上车上之人,二女会不会是敌手,实在使人优疑。
不过燕驭骧现在更需要知道的是车上坐的究竟是什么人?
这车马已来近了,突闻一声娇叱道:“停止!”
接着只见人影连闪,那主婢两人飞身而出?
王刚一拉缰绳把马控制住,他目光一扫,满不在意地道:“两位姑娘有什么事?”
那婢子喝道:“快叫车上的人下来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那得先问问你们到哪里去?”
“姑娘是官府里的人吗?”
“不是!”
“那么姑娘是剪径的绿林好汉了?”
“也不是!”
“既然两样都不是,姑娘凭什么叫咱们停车?”
“车子坐的可是贝祈绫那贱人?”
王刚一怔,暗中的燕驭骧也听得一怔,心想:“她们找贝祈绫干什么?”
只听车中一人道:“不错,姑奶奶正是贝祈绫!”
卷帘一掀,贝祈绫已探身出来,她朝二女望了一眼,但觉二女都甚为陌生,不禁摇摇头,道:“你俩真是找姑奶奶我吗?”
那婢子骂道:“不要脸的贱人,你只知道以肉体去迷惑天帝,然后假公济私去谋害人,你是谁的姑奶奶?”
贝祈绫叫道:“哟,这位小妹妹说起话来倒挺厉害嘛!”
那婢子却是得理不让,叱道:“住口,谁是你的小妹妹,和你称姐道妹,怕不辱灭了我三代祖宗!”
这话说得很重,换了任何人,都得变脸作色了。
但贝祈绫硬是沉住气,缓缓走了过来,道:“小妹妹别这么说好不好,我姓贝的就是再贱,也不会把你辱没成这副模样呀,你说是不是?”
那婢子骂道:“不要脸,还在叫人家小妹妹!”
贝祈绫面孔一扳,道:“小贱人,你当真认为姑奶奶在和你拉关系吗?”
那婢子嘴巴也厉害,厉声道:“我们姓贝的都死光了,我也不会认你这家门!”
“这样看来,你也姓贝了?”
“我这个贝和你那个贝不同,你那个贝臭而不可闻也。”
“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!”
“在人格上,我起码比你高得大多了!”
她实在会说话,贝祈绫每说一句,都被她封了回去,而且几乎使贝祈绫下不了台。
贝祈绫耐性再好,不禁也有些光火了,冷哼道:“小贱人,你说说看,你拦着我去路是何道理?”
那小姐忽然插口道:“还我全家命来!”
贝祈绫冷笑道:“敢问这姑娘贵姓?我在何处伤了你一家人?”
那小姐冷冷道:“我姓贝,草字宛岑家父刘昭太便是!”
贝祈绫道:“原来你是飞龙堡主的女儿?”
贝宛岑冷冷地道:“总算被你想起来了,飞龙堡被你带人前去屠杀之时,恰逢我外出未归,我们今日可是冤家路窄了。”
“原来你是刘昭太余孽,姑奶奶今夜便一并打发你上路!”
“你这贱人可算是人间妖魔,本姑娘非替武林除害不可!”
王刚哈哈笑道:“贝小丫头,你办得到吗?”
贝宛岑不屑道:“王刚!你是金衫使者,如今冒充一个车夫,怕姑娘不知道吗?”
王刚姓名被人家识破,不由怔了一怔,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贝宛岑道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你们所作所为,哪一点瞒得过本姑娘,我再说一句,你们是去武当的对吗?”
王刚大惊道:“这个你也知道?”
贝宛岑得意地道:“本姑娘不但知道你们要去武当,而且还知道你们去武当干什么?你信是不信?”
“你说说看!”
“你们带着天帝之书信去武当,威胁武当掌门不可和任何派别采取联盟,如不然,天帝便把武当派消灭,对不对?”
王刚一呆,转脸对贝祈绫道:“贝姑娘,这……”
贝祈绫寒着脸哼道:“一定是我们内部有了内奸!”
王刚颓然道:“不错,但这内奸会是什么人呢?”
贝祈绫皱皱眉头,道:“一时之间很难猜得出,只好回去慢慢细查了!”
贝宛岑不屑道:“你还有命再回去吗?”
王刚哈哈笑道:“你自信有本事胜得我们?”
手掌一扬,“呼”地一掌劈山,眼前忽失贝宛岑所在,王刚心中方在暗惊,忽听贝宛岑在身后叫道:“姓王的,本姑娘在这里呢!”
王刚陡然一震,回转身去,“呼呼”又是两掌辟了出去,这次他已学了乖,生怕对方又闪到身后,所以两掌都不用力,却把劲力留在后面。
这一次,情形果然又是一样,他两掌劈出,贝宛岑又转到了身后,他立刻一个晃身,大吼一声,几乎把全部真力都贯注在双掌之上劈了出去!
哪知他这两掌又落了空,贝宛岑又在他身后冷声道:“花拳绣腿功夫,也敢拿来现眼,躺下!”
“躺下”两字刚出,王刚只觉身背炸痛欲裂,“不好”两字都未及出口,身子已经栽出五尺之外。
贝祈绫大骇,慌忙奔了过去,只见王刚气息奄奄,显然是没得救了。
她想不到对方武功这么高,王刚的身手她是知道的,王刚在对方手下可说一招都没使便送了命,那么自己上去可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。
贝祈绫一念及此,不由心胆俱裂,陡然站起身来,贝宛岑已五指钩扣了过来。
贝祈绫大骇,向后退了一步!伸手从身上抽出彩带。
贝宛岑骂道:“贱人,你迷惑天帝,不知害死了多少人,今天,你还想活命吗?”
贝祈绫哼了一声,彩带猛挥而出!哪知对方的武功实在高出她太多,招式一出,彩带便被别人抓住!
这种情形在贝祈绫来说,可说绝无仅有之事,只是一招,她便已经受制。
贝宛岑冷冷地道:“贱人,还有什么能耐?”
贝祈绫用力一挣,哪里挣得动分毫!
那婢子道:“小姐,宰了她正好替老爷报仇!”
贝宛岑道:“我当然不会放过她!”
五指一弹,彩带弹回,其势若矢,那彩带就好像有人催动一般,一连打了三个旋转,便反将贝祈绫全身缚住。
贝祈绫芳容失色,那婢子已挺剑走了过去。
忽听一个人道:“宛岑姑娘剑下留人?”
贝宛岑冷冷地道:“燕驭骧,你早该出来了!”
燕驭骧笑道:“在下有眼不识泰山,想不到姑娘早已发现在下!”
贝宛岑不屑道:“你由店里一路跟随我们到此,你怕我不知道吗?”
燕驭骧道:“姑娘明察,在下跟随姑娘,其实并无恶意!”
那婢子哼道:“假如你有恶意,还能容你活到现在!”
顿了一顿,她又道:“我们在店子说话之时,你就留心偷听,八成是要替这贱人乞命来了!”
燕驭骧道:“两位姑娘明鉴,她的确有不该杀之处!”
那婢子道:“我们知道,她曾在天帝面前替你乞过命。”
燕驭骧大惊道:“姑娘这件事也知道,想必是从天帝那里出来的人了?”
贝宛岑神秘地道:“那也不一定!”
她说着话,但是那条彩带仍紧紧缠着贝祈绫不放。
贝祈绫挣扎了几次都无法挣脱,不由乞怜地望着燕驭骧,道:“驭骧,救我!”
燕驭骧想她在外面树敌太多,一心为天帝卖命,我本该不理她,可是她对我有过恩,于是拱手道:“宛岑姑娘,可否看在下薄面放了她?”
贝宛岑冷声道:“你这个人真没出息,她如今做的事,明明和你站在敌对立场,你还替她求情?”
燕驭骧叹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在天帝府中,她至少也曾对我有过恩惠,大丈夫知恩不报非人也!”
贝宛岑冷笑道:“难道你忘了,当段老爷追她之际,你不是也曾救过她吗?你既救她在先,她救你在后,两相已了。”
燕驭骧心头一震,暗想这贝宛岑姑娘究竟是什么来路?居然连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知道,难不成她成天都跟在我后面?
他心念一闪,道:“那时我救她是基于另一种原因!”
贝宛岑道:“其实不管说什么原因,你的用意都不外乎不愿见到她死,不过,要我放她也容易,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!”
燕驭骧道:“姑娘请说,什么条件?”
贝宛岑道:“有朝一日,不论在任何情况下,你都得替我杀死天帝!”
燕驭骧原以为她要提出什么奇怪的条件来刁难自己,哪知竟是这么一件轻而易举之事,就是她不提出来!自己不是也要杀天帝吗?
“姑娘在开玩笑吧?”
“你嫌条件太难?”
“太容易了!”
“那么你答应啦?”
“在下此刻所行,无不以天帝为目标,自然是要把他除去,难道在下对他还会手软不成?”
“也许我的看法和你不同,你答应我这个条件还不算,至少还得将指头划破,然后把血喝下去,以证真心诚意!”
燕驭骧笑道:“姑娘真把这件事情看得太严重了!”
他毫不迟疑地抽出宝剑,然后用剑划破了一道口子,血流了出来,燕驭骧猛然一口吸干,誓道:“他日若不杀天帝,便犹如指上之血!”
贝宛岑笑道:“行啦!”
五指一松,把贝祈绫松脱,转首对那婢子道:“小翠我们走吧!”
小翠应了一声,两人转身如飞而去!
燕驭骧望着贝宛岑的背影出了一会神,暗忖不知此女是谁?不但功高难测而且行动也十分诡秘,尤其她要自己答应的那个条件,叫人听了真是又滑稽又好笑。
正思念问,贝祈绫走了过来,道:“驭骧,你在想什么?”
燕驭骧冷声笑道:“我想我的,何用多问?”
贝祈绫道:“你还恨我?”
燕驭如哂然道:“我们之间能够说得上仇恨吗?”
贝祈绫忽然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不管别人怎么说我,怎么骂我,怎么恨我,但我对你却是一片痴心!”
“只怕你说错了,你的痴心对象是天帝,怎会是我?”
贝祈绫悲声道:“我对他和你究竟是两回事。”
燕驭骧怒叱道:“放屁!你一个女人要跟多少男人?”
贝祈绫一呆,道:“你……”
燕驭骧嘿嘿冷笑道:“我怎么样?我老实告诉你,你如想和我往来,从今天起,便得和天帝一刀两断,如不然……”
“你知道我母亲和师父都是由他保护的。”
“保护?任何人都看得出来,他是以你母亲和师父要你就范,偏你把他当作好人!”
“这情形我早已考虑了!”
“当局者迷,最后你还是认为天帝是对的?”
“不!我总认为他对家师和家母并无恶意!”
“天下也未曾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,认贼作父不说,还把身子奉献给别人,哼……”
他直觉贝祈绫难以理喻,说到最后,也懒得说下去,便大步向前走去!
贝祈绫飞身一拦,呼道:“驭骧,听我解释吧!”
燕驭骧怒道:“我不听!”身子一闪,从右边掠了出去!
贝祈绫哪里肯舍,呼地又拦上前来,道:“驭骧,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上武当吗?”
燕驭骧怒道:“刚才那个贝姑娘已把你的意图说穿,你还罗嗦什么?”
贝祈绞摇摇头,道:“不,我另外还有目的!”
“什么目的?”
“另外目的便是找你?”
“你找我干什么?难道我欠你钱没有还?”
“你不要这样对我,你应该知道,我爱你极深,只要天帝稍微有点对你不利举动,我都希望设法告诉你!”
“那么你现在要告诉我什么?”
贝祈绫嘻嘻一笑,道:“先回答我,你是不是还爱我这个姐姐?”
燕驭骧想不到她会问出这句话,不由呆了一呆,以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!
贝祈绫幽幽地道:“怎么啦,你不爱我了?”
燕驭骧仍然没有说话,两眼望着贝祈绫,一时之间,不知把她当作妖女看待还是当作孝女看待?
贝祈绫忽然叹道:“我知道,我所行所为不为武林人物所谅,他们恨我,他们在暗地里骂我,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!”
贝祈绫顿了一顿,又道:“我不但不在乎这些人,便是天塌下来我也无所谓,我……我只要你爱就行了……”
这话说得委婉凄恻,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受到感动,燕驭骧至性至情之人,突然之间对她大是同情起来。
燕驭骧正要安慰她几句,忽听一个冷笑道:“好肉麻哟!”
声音来得奇突,燕驭骧喝道:“什么人?”
那人冷冷地道:“淫贼,你还记得我吗?”
燕驭骧这是第一次被人骂为“淫贼”,他心中虽气,只是一听说话之人声音甚熟,心头一震,呼道:“你是程姑娘?”
那人道:“总算被你记起来了!”
说着,人已现出身来,程清颖满脸寒霜,目视贝祈绫,道:“这女人是人所不耻的淫妇!想不到你和她也有一手!”
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程姑娘,你听我解释?”
程清颖怒道:“还解释什么!你们说的话我都已听到,哼!真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!”
这话说得很重,燕驭骧可以忍受下来,贝祈绫就不同了,要知天下女人都差不多,为情为爱,那是什么也不顾的。
贝祈绫立刻脸色一沉,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程清颖哂道:“你配问吗?”
贝祈绫不甘示弱地道:“我当然配问!”
程清颖怒道:“你凭什么?”
贝祈绫把娇躯一挺,道:“不凭什么,单凭我是他的妻子名份,总够了吧?”
程清颖脸色铁青道:“你是他妻子?你们有媒有证吗?”
贝祈绫哼道:“我们虽无媒无证,但我曾和他相好过,身上已经有了他的骨……肉……”
这话一出,燕驭骧惊呆了。
程清颖气得脸色铁青,全身发抖,咬牙切齿道:“这……是真的!”
贝祈绫冷笑道:“当然是真的!”
她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你刚才既已听清我们说话,便该知道我这次来武当,就是要告诉他这件事!”
程清颖闻言放声大哭道:“好呀,你和别的女人纠缠!我还可以容忍,想不到你连这种贱女人也搭上,叫我如何甘心!”言罢,飞身而去!
燕驭骧大叫道:“程姑娘,请等一等!”
说着,正要飞身追去,手却被贝祈绫拉着,他狠狠瞪了她一眼,道:“你还想干什么?”
贝祈绫道:“让她去算了!”
燕驭骧怒道:“这怎么可以!”
贝祈绫指着肚子,道:“难道你连我肚子里这块肉也不要了?”
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我不相信,这也许是天帝的,你却往我头上推!”
“天帝早已失去生殖能力,这是众人皆知之事,何况,我们女人家对这些事总比你们男人清楚,就是要骗也骗不过人的。”
燕驭骧想了想,假如贝祈绫说的是真话,时间一久,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,这事也会被天帝知道,按照天帝为人,只怕贝祈绫也难逃一死。
他心随念转,当下问道:“假如这事当真,你准备作何处置?”
“你是大男人,这得要看你的啦!”
“我对此事毫无准备,也不知如何是好?”
“难道你没有别的去处吗?”
“你舍得离开天帝吗?”
“这不是舍得与舍不得的问题,天帝那人嫉妒心太大,若他知道这件事,我的命就难保了。”
“那么你仍然对他有所留恋了?”
“我这次请命来武当,目的便是要和你商量一个万全办法,我这条命虽不值钱,但肚子里面的肉却是你的,你总不能不顾呀!”
“依你看,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办?”
“我问你,你可有安全地方没有?”
“你是否准备藏起来?”
“不错!”
“你这样做,难道不要你母亲和你师父的命了吗?”
“我自有欺骗天帝的办法?”
“什么办法?”
贝祈绫想了一想,道:“找一个和我相似之人,然后把她杀死,你便对外宣扬,说我已死了,这样他就不会对师父和家母起疑了!”
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你这样做!既不道德也不安全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为了你诈死,必须要找一个无辜替身,这不道德,所以我不愿为,就算你这样,天帝也未必会善待令师与令母,所以我说也不安全!”
贝祈绫沉吟了一会,道:“那么依你之见呢?”
燕驭骧毫不犹疑地道:“先找个地方把令堂和令师安定下来,这地方必定要十分秘密,纵是天帝如何尽力也找不到。”
“你有这种地方?”
“我虽然没有这种地方,但有个人早就答应过我!”
“这人是谁?”
“凌漓!”
“原来凌漓早就不可靠了?”
“连你算在一起,我们至少已知道了两名内奸!”
燕驭骧和贝祈绫都听得大吃一惊,仰头望去,只见一人含笑而来,燕驭骧和贝祈绫见了,齐声道:“凌漓,原来是你!”
凌漓笑道:“想不到吧?”
贝祈绫问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
“这点得请你原谅,你出来不久我就出来了,而且我一直跟在你后面,贝祈绫姐,你不见怪吧?”
“事已至此,我还有什么好怪的,我们刚才说的活,想必你都已听见了。”
“不错,我都听见了,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个意见!”
“什么意见?”
“在目前来说,你的形迹丝毫也不见显露,正好到天帝面前多刺探一些事情,要是可能,一举将他击杀岂不为妙!”
“这件事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只怕很困难!”
“祈绫姐,我很了解你的心境,说句老实话,你自始至终就把天帝看错了,他若是真心要保护令师和令堂的安全,便不该占有你身子!”
“这是我自……”
凌漓摇头道:“你想说这是你”自愿的“是不是?其实这是你自己骗自己,谁不知道你是被他先用麻药麻倒才失身的。”“往事已矣,提它作甚?”
“只要你这一次另有表现,我相信天下人定会对你另眼相看!”
贝祈绫心中微动地道:“你看我该怎么做呢?”
“我还是刚才的意见,接近天帝之时!不要放弃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,至于其他,关于里面机关布置,最好也多加注意,以便驭骧举事之时作个内应,做这些事,你比我方便得多了!”
“家母和家师那边怎么办?”
“请放心,那里我会派人照拂,如果发现情形不对,我会把她俩转移到安全地带去!”
贝祈绫怀疑道:“凌漓妹,听你口气,好像有十分把握?”
“家父以前是朝廷命官,后来被金天夏害死,家父生前总还有些朋友和部下,他们这些人如今都在支持我报仇雪恨!”
“你已有一定步骤?”
“当然,我们至少也有二十多人,保护令师和令堂那是绰绰有余的!”
贝祈绫想了一想,道:“好吧,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好了!”她顿了一顿,又道:“驭骧,不过我希望你尽量争取时间,因为我肚子里面这块肉不能拖得太久,时间久了会被他发现的。”
燕驭骧道:“至少也要三个月时间!”
贝祈绫皱眉道:“不能再快一点吗?”
要知三个月时间正是一个女人“形迹”显露之时,真要到了那时才能行动,贝祈绫在天帝那里就无法立足了。
燕驭骧叹道:“我会尽快争取时间,假如你真的在天帝那里立不住脚时,尽可与凌漓商量去办,我此刻便去武当!顺道也找一找神行丐,能有他出面,时间或会缩短一些。”
贝祈绫道:“好吧!那就这么办好了。”
燕驭骧把手一伸,道:“拿来。”
贝祈绫怔道:“拿什么来?”
燕驭骧道:“你这次不是奉命到武当去下书吗?你不妨把书信交给我,回去天帝问你,你就说书信已交到了。”
“假如他问武当态度如何,我又怎样回答?”
“大可告诉他,武当绝对严守中立,不介入任何一方面。”
贝祈绫点了点头,便从身上拿出一张羊皮纸交给燕驭骧。
凌漓道:“祈绫姐,那我们回去吧!”
燕驭骧拱手道:“两位多多保重!”
目送她二人离去,直到人影走得看不见了,他才掉头直奔武当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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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:2024-12-16 21:45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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